归途与归处,当回家成为春节的现代叩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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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-12-17
在高等教育版图剧烈重构的浪潮中,“南京大学金陵学院教务处”这个曾经寻常的机构名称,已悄然凝固为一个历史词汇,2020年,教育部推动独立学院转设的大幕拉开,金陵学院作为南京大学举办的独立学院,其转设进程牵动无数人心,随着办学主体的变迁,那个曾掌管课表编排、学籍管理、成绩录入,承载着无数学生教务记忆的“教务处”,其物理实体与行政代码可能已不复存在,这个关键词所激荡出的,远非一个部门的消逝,而是一整代中国独立学院人在制度夹缝中构建身份认同的复杂史诗,以及中国高等教育多元化探索路上一个深刻的时代注脚。
“教务处”,在高校语境中,是秩序与规范的象征,于金陵学院而言,其教务处的工作更具特殊张力:它既要遵循母体南京大学严谨的教学质量标准,在课程设置、考核方式上烙印着“南大基因”;又需面对独立学院相对灵活的生源结构与应用型定位,进行适应性调整,这种“依附中的独立”,恰是独立学院制度设计的缩影,教务处的日常工作——从选用教材、制定大纲到处理一场考试舞弊,无不是在两种逻辑间寻求平衡:一方是学术精英教育传承的尊严,另一方是市场化生存的现实需求,这份平衡,塑造了金陵学院独特的教育质感,也让“教务处”成为观察中国高等教育“中间地带”的最佳窗口。

制度的“中间性”往往伴随身份的模糊,金陵学院的学生,曾在多年间陷入微妙的认同困境:他们身处南大校园或毗邻校区,浸润其文化,部分师资共享,却持有着印有“金陵学院”的毕业证书,教务处签发的每一份成绩单、每一张学历证明,都是这种混合身份的官方背书,它如同一个制度枢纽,连接着“南大”的光环与“金陵”的实体,学生的自豪与迷茫、归属与疏离,某种程度上,正是在教务处这个日常接触最频繁的“权威机构”面前,被不断确认与质询,它不仅是服务机构,更是一个身份政治的微观剧场。

独立学院的转设,意味着这种延续二十余年的“混合身份”实验告一段落,金陵学院教务处的消失,象征着一种过渡性制度的终结,当新的办学主体和治理结构建立,原有的平衡法则、运行逻辑乃至人际网络,都将经历重组与再造,那些曾由教务处承载的、在两种教育模式间斡旋的“非正式知识”与灵活智慧,可能随之飘散,这是转型必须付出的代价,却也令人不禁追问:在追求纯粹与规范的转型之后,那份在夹缝中生长出的独特活力、那种 bridging(连接)不同教育理念的实践经验,该如何存续?
更重要的是,金陵学院教务处的故事,迫使我们思考中国高等教育记忆的构成,官方校史记载宏大叙事,而真正鲜活的制度记忆,往往藏身于教务处这样的日常机构之中——它记得每一版培养方案的更迭理由,每一次教学评估的迎检细节,以及无数个体在规则中寻找出路的生动故事,保存这份记忆,不仅是对一所学院历史的尊重,更是为中国高等教育改革的复杂路径留存一份详实的“基层档案”,它告诉我们,改革不仅是政策的颁布,更是无数具体部门在每一天里,对理想与现实进行的细微磨合。
当我们在网络中搜索“南京大学金陵学院教务处”,结果或许更多指向历史信息与过往学生的咨询痕迹,这个关键词,已从功能指向转变为情感与历史的符号,它标记了一代人的青春坐标,也封存了一个特定高等教育模式的兴衰,其背后,是数以百计的独立学院共同面临的命运抉择,金陵学院教务处的消隐,宛如一个时代的休止符,它所代表的探索、挣扎、融合与创新,以及那份在制度夹缝中顽强构建育人价值的努力,应当被中国高等教育的历史所铭记,因为每一次告别,都是为了理解我们如何抵达今天,并思索我们将奔向怎样的明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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